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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 | 二七
审校 | clefable
当你狠心拔下一根头发，发根的末端通常会连着一小段软软的透明物质。很多人会惊恐地认为：“完了，我把毛囊拔出来了，这里以后不会长头发了。”
放心，这并不是毛囊，或者说，至少不是毛囊的全部。
我们的毛囊其实更像是一个小袋子，从里到外容纳着毛球、内毛根鞘和外毛根鞘三个部分。毛球就是我们认知中长头发的位置，这里会不断分裂出新细胞，提供头发生长的原材料。
而我们拔出来的那节白色的物质，其实是内毛根鞘。它紧紧长在头发周围，因此也很容易和头发一起被带出来。一般来说，只是失去内毛根鞘并不会影响头发再次生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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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头发生长时，内毛根鞘会起到一个类似“塑形”的作用。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，学界曾经认为，头发的生长是一个像挤牙膏一样的过程。
在毛囊底部，有一群极其勤奋的干细胞。它们不断分裂，产生新的细胞。随着细胞越来越多，旧的细胞被向上一路挤出，这些细胞逐渐死亡、变硬、角质化，就变成了我们看到的头发。而紧贴毛根的内毛根鞘，则起到一个控制毛发形状和引导毛发生长方向的作用。
然而，随后又有更多理论提出了头发生长动力的新可能。最近，来自欧莱雅研发与创新中心和英国伦敦玛丽女王学院的研究者在《自然·通讯》（Nature Communications）发表了一项新研究，他们终于证明：头发并不是被细胞“挤”出来的，而是被周围的组织“拉”出来的。
螺丝和螺母
研究团队面临的最大挑战是，看不到毛囊内部实时发生了什么。传统的切片技术只能看到毛囊死去的瞬间。为此，研究人员开发了一套“三维活体成像系统”（3D Live Imaging System）。他们在实验室里培养了人类头皮的毛囊，并且记录了生长期毛囊中单个细胞的动态变化。
我们前面提到，包裹在毛球和内毛根鞘外还有一层组织，被称为外毛根鞘。但研究者发现，当头发向上生长的时候，外毛根鞘的细胞却在沿着螺旋状的路线，规律地向下运动。研究者怀疑，外毛根鞘就像一个微型马达一样，把负责把生长中的头发“拉出来”。
为了验证这个猜想，研究者设计了一组对比实验。
首先，研究团队使用药物，阻断了毛囊内细胞分裂的过程。按照传统理论，没有新细胞挤出头发，头发应该停止生长了。然而头发短时间内的生长速率几乎没有发生变化。
研究团队又试着抑制了肌动蛋白的活性，这是一种能让细胞收缩和移动的蛋白骨架，这样一来，外根鞘细胞就不再能继续运作了。结果头发的生长速度一下子降低了80%以上。
研究者结合计算机模拟，给出了他们的答案：头发的生长，最主要的动力可能来源于外毛根鞘细胞驱动的牵引。相比于挤牙膏，这个过程可能更像拧螺丝，外毛根鞘就是螺母。当螺母向下拧，螺丝就被“推”上去了。当外毛根鞘细胞螺旋向下移动，头发就会被同一区域向上牵引。
黄色为内毛根鞘细胞，蓝色和红色箭头代表外毛根鞘细胞（图片来源：原论文）
“这项研究表明，毛发生长不仅仅依靠细胞分裂——实际上外毛根鞘会主动将毛发向上牵引，”研究的作者之一，欧莱雅团队的托马斯·伯恩施洛格（Thomas Bornschlögl）在一篇新闻稿中这样解释道，“这种对毛发机制的新认识，为研究毛发疾病、药物测试以及推进组织工程和再生医学开辟了新机遇。”
别乱扯！
虽然现在说有点晚了，但我们还是要做一个重要的风险提示：不要动手扯自己（或他人）的头发，没用！
科学家发现的这种机制是细胞层面的牵引力，这绝不意味着你可以通过外力扯头发，促进头发生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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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上，医学上有一种专门的脱发类型叫作“牵拉性脱发”。这常见于那些习惯把头发扎得极紧，比如脏辫，或是“妈，我觉得头发扎得有点紧”。《英国医学杂志》（BMJ）也曾在2024年的圣诞特刊中，评估了“长发公主”的患病风险。如果她频繁靠头发拉起王子，那很可能会患上严重的牵拉性脱发和颈椎病。
最后祝大家新年生机勃发，意气风发，毫发无损！